她看见霍霆渊时，突然不敢再开口了。

屋内站起身来的男人眼神不知道为何变得十分可怕，慢慢问道：“你说，是将军夫人给太子妃下的毒？”

那嬷嬷不明所以，还在不客气地骂骂咧咧：“要我说，将军，您这夫人也有些太不知天高地厚了。为了这事，我们太子妃也不知伤心了多少回。”

“这回她竟然敢给我们太子妃下毒！您可必须要好好惩罚她一下！”

她还想再说，那边霍霆渊的脸已经黑沉得像墨汁一般，狠狠地给了她两巴掌！

那嬷嬷被扇倒在地，捂着脸惊恐道：“您疯了！将军！我可是太子妃的乳娘，您居然打我，太子妃一定不会原谅您的！”

霍霆渊却是冷笑了一声道：“我平常到底是对柳静姝有多好，才会让你们这些下人都觉得，我一个将军，连打一个下人都不敢？”

他拎起那嬷嬷的后领子，将她丢给一旁的侍卫。

一手按着腰间的长剑，翻身上了马车，然后沉声道：“来人！备马进宫！”

柳静姝常常因为各种小事让霍霆渊进宫，守门侍卫一看见乳娘那张脸，并没注意到那张脸上战战兢兢的表情，很快便将霍霆渊放了进去。

“将军！您终于来了。”

柳静姝身边的大宫女哭天喊地地扑了上来道。

“今日早上，太子妃喝了将军夫人送来的玉露羹，很快便腹痛如绞，甚至还吐了血，刚刚昏了过去。”

“您那将军夫人已经不是第一次对太子妃下手了，这下您可不能再轻易放过她了！要我说，既然您心里真正爱的是娘娘，现在不如就将她休了吧！”

说着说着，她却也发现了霍霆渊的表情不对，却只当他是太关心太子妃，于是得意地让开身来：

“您快进去看看我们家太子妃吧！”

霍霆渊没有说什么，只是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却有些耐人寻味，他点点头进了屋。

一眼便看见床中央躺着的女子，薄薄的被子掩盖不了凹凸有致的修长身躯，面庞虽然苍白，但却也掩盖不了美艳风姿。

霍霆渊大步走上前，正当装睡着的柳静姝以为他又要像之前一样温柔耐心地守护她、安抚她之时——

身上的被子却被粗暴地掀开！

她感受到头发被用力提起，不由自主抬起头来，那张美丽的面容都被拉扯得有些扭曲。

她痛苦地抬起头来，才看见这样对待她的人正是平常如珠似宝守护着她的霍霆渊，恼怒和厌恶一瞬间涌上心头，大声尖叫道：“霍霆渊！你疯了！你怎么敢这么对我！你睁大眼睛看清楚，我不是苏绮萝，我是你最爱的柳静姝！”

听到这话，那面如修罗的男人才更加痛苦地嘶吼道：“我要杀的就是你！”

“原来所有人都看得出来，我对你比对她好，只有我最傻，还以为她看不出来，纵容着你，当你的帮凶，做了那么多对不起她的事！”

“我后悔了！我后悔了！”

“阿萝已经失踪三天了，你也敢把事情推到她身上！你说，上一次你吃雪莲中毒，是不是也是污蔑她的！你说！”

柳静姝从小便是家中最受宠的孩子，长大之后又成功嫁给了心上人，心上人也如此宠爱她，一生过得可谓是顺风顺水。

因此哪怕是看见霍霆渊这个样子，她心里也只有恼怒，没有害怕，甚至恶狠狠地：“是啊！不光上次中毒，就连花灯节那天的刺杀也是我安排的！”

“我早就看她不顺眼了！我就是想要她死！我可是柳静姝，美貌家世才情我什么没有，你们嘴上一个二个说着爱我，实际上还是忘不了那个女人！她该死！”

直到看见霍霆渊恐怖得快要失控的表情，她心里才有些发毛，情不自禁地挣扎道：“我警告你，我可是太子妃，你要是对我做了什么，太子不会放过你的！”

霍霆渊却大笑两声，眼睛还是红着的，“太子又怎么样子，你以为事到如今，我还有什么退路吗？”

“我已经没有退路了！如果今天这事没有个了结，我这辈子都不能安心！我会带着对阿萝的愧疚痛苦地过下去永远也不能放过自己。”

说着竟然提起刀，狠狠地往柳静姝身上刺下！

噗嗤一声，血花溅出来。

他红着眼悲伤道：“这一刀，是还你诬陷她下毒。”

然后提起刀，再刺进去。

“这一刀，是还那次刺杀。”

......

“这最后一刀，是还你纵火害她，还害死了她最喜欢的婢女！”

柳静姝不停地尖叫哀求，都无济于事，因为流血过多，甚至已经有些奄奄一息。

直到听到此话，才气息微弱道：“只是我一个人下的手吗？好将军，你可别忘了，那一刀实际上是你刺下去的。”

“是你亲手杀了最后一个对她好的人！”

“怪不得她宁愿逃跑，也不愿意留在你身边，你真是一个烂人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