洗完衣服，我捶着酸痛的后腰回房，想偷偷拿行李离开。

却意外听见一阵咳嗽声。

林柳月鬼鬼祟祟地在我房里转来转去，尤其对着杯子故意咳了很多下。

见我来，她挽着唇角走近。

「谢谢你帮我洗衣服呀，我劝过远山好几次，让他对你好点，可没办法，他心里只有我咳咳咳……」

一连串咳嗽直逼我面前。

我慌忙推开她。

她顺势跌倒，落下两行泪。

「恰巧」路过的顾远山心疼地将人揽入怀中。

林柳月柔弱道：

「远山，你别怪妹妹，是我自己不好，得了传染病还有脸来找她联络感情。」

「我说话时候不小心站得离她杯子近了一点，她推我是我活该，要不我还是离开吧……」

男人的神情阴沉如山雨欲来。

高大的身躯逼近我，两手铁钳般掰开我的嘴，将那杯水强行灌入我口中。

扶起林柳月时他却又那般小心翼翼。

「月儿你看，我罚她了，心里有没有舒服一点?」

「你的病根本就不严重，我跟你接触这么久了，还是一点事都没有，是某些人把自己想得太娇贵。」

他们扬长而去，不顾我呛得半死。

半小时后，我真的开始咳嗽。

当晚就发起高烧。

我虚弱地扶着墙出门，本想拜托顾远山找人送我去医院。

主卧却传来令人恶心的亲热声。

「远山，你真不管姜亭晚了?她怀着孕，万一真被传染……」

男人动作一僵，随即不管不顾地吻上女人的唇。

他含糊不清地说，「无所谓。」

透过门缝，林柳月得意地冲我笑了。

平静地转身，我独自走进黑幢幢的夜色。

我高烧晕倒在医院门前时，顾远山和林柳月刚结束第二场，餍足地躺在床上。

我肚子猛烈阵痛时，他正满眼温柔地盯着她的小腹，说想要个和她的孩子。

我在产床上烧得意识不清，却还要拼命用力几近昏厥时。

男人脑中划过零星对我的担心，却又强行压下，埋头继续第三场欢愉。

我昏睡了整整两天，醒来时护士欲言又止。

其实我已经猜到了。

孩子出生时，我没听见哭声。

护士满脸同情道：

「你当时烧得太厉害了，羊水都是滚烫的，孩子很难存活。你老公呢?女人这时候最脆弱了，赶紧让他来陪你吧。」

我根本不指望顾远山来陪我，便没给他打电话。

可我却在妇产科门口遇见他，和林柳月。

几个护士打趣道：

「顾太太，你老公真宠你，做个检查几步路都要抱着去。」

林柳月笑得甜蜜，「前两天我们还说想要个孩子呢，今天我咳嗽两声，我老公就急匆匆带我来检查，没想到意外查出怀孕了!」

这一刻，强撑出的坚强面具四分五裂。

我捂着小腹，痛哭失声。

顾远山满脸温柔，却又有些心不在焉。

「要不是姜亭晚没按时给你喂药，你怎么会咳嗽?也不知道她这两天跑哪去了，要是害你和孩子发烧，我饶不了……」

他抬头，忽然望见我流泪的眼睛和空瘪的小腹，话音戛然而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