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对她的心思，大家都明镜似的。这不明摆着……”

余下的话她没说完，但陆纪州也明白了。

当局者迷，旁观者清。

那些朋友多少看得出他喜欢严书韵。

而如今他重病，就要死了，他们却要结婚！

当然只能是他逼迫的。

陆纪州的心像被块巨石重重砸过，闷痛到他喘不上气。

见他状态不对，费白薇慌了，撂下句“我去叫护士来”，就起身离开。

然而护士没来，来的是严书韵。

她步履匆匆，几乎是冲过来扶住了他：“阿烨，你怎么样？你看着我，能看清吗？”

离得近了，陆纪州清楚闻到严书韵身上那股没散干净的烟酒味。

她以前从不碰这些的……

自己竟把她逼到这个地步了吗？

陆纪州喉咙发涩，心头也阵阵发酸。

他用尽全力将她推开：“离我远点！”

严书韵被迫后退了两步，微皱起眉：“你又在闹什么脾气，因为我忘了来陪你做化疗？”

陆纪州竭力压住身心的双重痛苦，嘲讽地扯起嘴角：“我为什么要因为你没陪我生气，你又不是我女朋友。”

“换句话说，你完全可以不顾忌我的心情。”

“就像现在，你觉得我无理取闹对吗？那你就该转身走，把我扔下！”

就像过去无数次他的思绪被她所牵扯，可她丝毫没有察觉到一样。

自己都已经习惯了，为什么要改变？

为什么想要的时候得不到，不想要的时候又强塞给他？

陆纪州控制不住情绪，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。

严书韵不明白他突然怎么了。

“阿烨，我扶你先躺下，等会儿护士就过来给你吊水，就不疼了。”

说着，她伸出手。

却被陆纪州狠狠打开。

他眼中带着股说不出的决绝：“严书韵，你听不懂话吗？”

“我不用你管，也根本不想和你结婚。你我都心知肚明那个约定只是玩笑，你以为我真喜欢你吗？”

“我不过是觉得耍你好玩而已。”

严书韵面色终于染上冷峻：“陆纪州，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？”

陆纪州逼着自己开口：“知道。做了二十年朋友，我不想闹得太难看，麻烦你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。”

话落，病房里一阵死寂。

严书韵眸光暗冷：“陆纪州，我最后问你一次，你刚刚的话是真心吗？”

陆纪州知道有些回答一旦出口，自己和严书韵之间的关系就再也无法转圜。

但他还是回答了：“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