04

当天下午，他们就迫不及待地押着我，来到一家网红孵化公司。

公司装修得像夜总会，到处是粉色霓虹灯。

墙上贴满穿着暴露的女网红照片，眼神空洞。

一个浓妆艳抹的培训师，扔给我一套布料少得可怜的衣服。

“换上，先拍几张照片。”

她像打量货物一样打量我：”身材不错，脸也行，包装一下肯定能火。”

我妈在旁边笑得合不拢嘴：”老师，她这个条件，一个月赚二三十万没问题吧？”

“当然，不过前期需要投入五万块包装费。”

“五万？”林涛立刻跳脚，”那我的新手机怎么办？”

“没关系，”培训师笑容不变，”可以签合同，从她以后的收入里扣。”

我妈一听，立刻拍板：”那太好了！琳琳，快去换衣服！”

我拿着那两块破布，走进了最里面的洗手间。

“咔嚓”，反锁上门。

我没有换衣服。

而是从口袋里，掏出那支我藏了两天的钢笔。

笔帽，早已被我磨得无比尖锐。

对着镜子，我撩起衣袖。

没有一丝犹豫，对着自己的小臂，狠狠划了下去！

血，瞬间涌了出来。

剧痛让我清醒。

不够，还不够惨。

我咬着牙，又划了第二道……

第三道……

鲜血瞬间染红了袖口。

“琳琳，好了没有！”外面传来我妈的催促。

林涛也在喊：”姐，磨磨蹭蹭干什么？想死吗！”

我没理他们。

我拿起刚顺手揣进兜里的、培训师放在桌上的手机。

开机，联网。

点开那个熟悉的直播软件。

我没有哭。

只是将流着血的手臂，将我用胶带一点点重新粘好的、沾着血迹的北外录取通知书……

一起举到了镜头前。

深吸一口气，重重点下了【开始直播】。

直播间的标题，我只写了几个字——

#高考700分，我妈撕了我的北外通知书#