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庶女有毒》枯井月与嫁衣红残秋的夜,凉得像浸在冰水里的刀。沈玉薇坐在窗前,
看着庭院里那棵老槐树的影子被月光拉得歪歪扭扭,像极了她此刻的人生。窗纸破了个洞,
寒风灌进来,卷起案上几张废稿,纸页边角在烛火里颤巍巍地晃,仿佛下一秒就要被吞噬。
她穿着件半旧的藕荷色夹袄,袖口磨得发毛,露出一小截细瘦的手腕。指尖捏着支狼毫笔,
墨汁早已在砚台里凝住,像块化不开的冰。“姑娘,该歇息了。”门外传来青禾低低的声音,
带着怯意。沈玉薇没回头,只盯着窗纸上的破洞。风从洞里钻进来,吹得烛火明明灭灭,
映得她半边脸在光影里浮沉,眼神像口深不见底的古井,瞧不出情绪。
“夫人那边……又来了人。”青禾的声音更低了,几乎要被风声吞没。沈玉薇这才缓缓抬眼,
眸子里闪过一丝极淡的嘲讽,快得像流星。“哦?她倒是比阎王还勤快。”青禾推门进来,
手里捧着件东西,用红绸盖着,鼓鼓囊囊的。她把东西放在桌上,眼圈红红的:“姑娘,
这是……这是夫人让送来的嫁衣。”红绸被轻轻揭开,露出底下繁复华美的锦缎。
正红的底色上用金线绣着百子千孙图,凤凰展翅的纹样从胸襟一直蔓延到裙摆,流光溢彩,
刺得人眼睛生疼。这样的嫁衣,本该穿在嫡姐沈玉容身上。三天后,
便是她嫁给靖王萧玦的大喜日子。可谁不知道,那位靖王殿下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活阎王。
据说他府里的姬妾,没有一个能活过半年,不是被折磨死,就是疯了傻了。
嫡姐一哭二闹三上吊,说什么也不肯嫁。于是,这桩“美事”,
就落到了她这个爹不疼娘不爱、在府里如同隐形人的庶女头上。“夫人说,
”青禾的声音带着哭腔,“姑娘若是肯替嫁,她便……便认您回正院,以后待您如亲女一般。
”沈玉薇笑了,笑声很轻,却带着刺骨的寒意。“如亲女一般?她也配?
”她伸手抚上那件嫁衣,金线冰凉,硌得指尖生疼。她想起小时候,
嫡母王氏是如何把滚烫的茶水泼在她手背上,
骂她是“贱蹄子”;想起嫡姐是如何抢走她唯一的那支梅花簪,还诬陷她偷东西,
让她被父亲关在柴房三天三夜;想起生母病重时,王氏是如何扣下所有汤药,
眼睁睁看着她咽气……这些血海深仇,一句“如亲女一般”,就想一笔勾销?真是可笑。
“替嫁可以。”沈玉薇忽然开口,声音平静得可怕,“但我有条件。
”青禾愣住了:“姑娘……您说。”“第一,”沈玉薇的指尖划过嫁衣上凤凰的眼睛,
眼神锐利如刀,“把我娘的牌位请回祠堂,四时供奉,不得有误。”她的生母是罪臣之女,
死后连牌位都不能进沈家祠堂,只能在乱葬岗里做个孤魂野鬼。这是她心里一根拔不掉的刺。
“第二,”她顿了顿,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,“沈玉容欠我的那支梅花簪,让她亲自送来,
给我戴上。”那支簪子是生母留给他的唯一念想,被沈玉容抢走时,还摔在地上断了尖。
“第三,”沈玉薇的目光落在窗外那口枯井上,那是府里下人倾倒污秽的地方,
也是她小时候常被嫡姐推搡着差点掉下去的地方,“我出嫁那天,要从正门走,八抬大轿,
风风光光。”庶女出嫁,从来都是从侧门或是后门走,连顶像样的轿子都没有。
她偏要破了这个例。青禾听得脸色发白:“姑娘,这些条件……夫人她不会答应的。
”尤其是让嫡姐亲自送簪子,还要从正门出嫁,这简直是打沈家和王氏的脸。“她会答应的。
”沈玉薇的眼神很笃定,“沈玉容是她的心头肉,为了她,别说这点条件,就是让她跪下,
她也愿意。”她太了解王氏了,那个女人,为了嫡女的荣华富贵,可以不择手段。
靖王再可怕,也是当今圣上的亲弟弟,权势滔天。沈家需要这门亲事来巩固地位,
王氏更需要沈玉容嫁入王府,成为她日后的靠山。用一个无足轻重的庶女,
换嫡女的锦绣前程,这笔买卖,王氏打得比谁都精。果然,没过半个时辰,青禾就回来了,
脸色复杂地说:“夫人……答应了。”只是,王氏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,摔了好几个茶杯。
沈玉容更是又哭又闹,说什么也不肯送簪子。“她会送来的。”沈玉薇淡淡地说,
“你去告诉夫人,若是明日天亮之前,我看不到梅花簪,这门亲事,谁爱嫁谁嫁。
”她有的是办法让这门亲事黄了,大不了鱼死网破。她这条命,本就是捡来的,烂命一条,
谁怕谁?青禾看着自家姑娘平静的侧脸,忽然觉得有些陌生。眼前的沈玉薇,
不再是那个任人欺凌、默默忍受的庶女了,她的眼神里,藏着一种让人胆寒的东西,
像淬了毒的冰。第二天一早,沈玉容果然来了。她穿着一身华丽的粉色衣裙,珠翠环绕,
却掩不住脸上的怨毒和不甘。她把一个锦盒狠狠摔在沈玉薇面前的桌上,
声音尖利:“沈玉薇,你别得意!不过是替我去趟火坑,有什么好神气的!”沈玉薇没理她,
拿起锦盒,打开。里面放着那支断了尖的梅花簪,上面的珍珠已经失去了光泽,
看起来陈旧而寒酸。她轻轻拿起簪子,指尖抚过断裂的地方,眼神复杂。“跪下。
”沈玉薇忽然说。沈玉容愣住了,以为自己听错了:“你说什么?”“我说,跪下。
”沈玉薇抬起头,眼神冰冷地看着她,“给我戴上。”“你做梦!”沈玉容尖叫起来,
“沈玉薇,你算个什么东西,也配让我跪下!”“不配?”沈玉薇笑了,
“那你昨天为什么哭着求我替你出嫁?那你娘为什么答应我的条件?”她站起身,
一步步逼近沈玉容,声音不高,却带着一股慑人的气势:“沈玉容,你记住了,从今天起,
我沈玉薇,不再是那个任你欺负的庶女。你欠我的,我会一点一点,全部讨回来。
”她的眼神太可怕了,像来自地狱的恶鬼,沈玉容竟被她吓得连连后退,差点摔倒。
“你……你别过来!”沈玉薇停下脚步,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:“怎么?怕了?
当初你把我推下枯井的时候,怎么不怕?当初你抢走我娘的遗物,还诬陷我的时候,
怎么不怕?”沈玉容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,那些她早已忘在脑后的往事,被沈玉薇一一提起,
像耳光一样扇在她脸上。“我……”“要么跪下给我戴上,要么,
我们就一起等着被靖王砍头。”沈玉薇的声音平静无波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,“你选吧。
”沈玉容看着沈玉薇那双毫无感情的眼睛,知道她不是在开玩笑。这个沈玉薇,是真的疯了,
为了报复,她连自己的命都可以不要。最终,沈玉容还是屈辱地跪了下来,颤抖着手,
把那支断了尖的梅花簪,插在了沈玉薇的发髻上。冰冷的金属贴着头皮,
沈玉薇却觉得一阵滚烫,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心底苏醒了。“很好。”沈玉薇满意地笑了,
伸手扶起她,动作轻柔,眼神却依旧冰冷,“姐姐放心,靖王府的‘好日子’,
我会替你好好享受的。”沈玉容看着她脸上那诡异的笑容,心里忽然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。
她总觉得,沈玉薇这一去,恐怕不会那么简单。出嫁前的这三天,沈玉薇过得异常平静。
王氏果然兑现了承诺,把她生母的牌位请回了祠堂,虽然只是放在最角落的位置,
但沈玉薇已经很满足了。她每天都会去祠堂待上一个时辰,对着牌位,静静地坐着,
谁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。府里的下人看她的眼神变了,有同情,有嘲讽,也有畏惧。
他们都知道,这个庶女是替嫡姐去送死的,可她脸上那平静甚至带着一丝期待的表情,
让他们觉得毛骨悚然。只有青禾,默默地陪在她身边,替她打理着出嫁的事宜,
偷偷抹了好几次眼泪。“哭什么。”沈玉薇看着她红红的眼睛,笑了笑,“又不是去送死。
”“可是……靖王他……”青禾哽咽着说不出话。“他再可怕,也是个人。
”沈玉薇的眼神很平静,“是人,就有弱点,就有想要的东西。”她已经想好了,
到了靖王府,不求别的,只求活下去。只要能活下去,就有机会,有机会报仇,
有机会拿回属于她和母亲的一切。至于那个传说中残暴嗜血的靖王……她倒要会会,
看看他到底长了几颗脑袋。出嫁那天,天还没亮,沈玉薇就被叫醒了。
王氏派来的嬷嬷面无表情地给她梳妆打扮,动作粗鲁,像是在对付一个物件。沈玉薇没吭声,
任由她们折腾。当那身沉重的嫁衣穿在身上时,她忽然觉得有些恍惚。
红色的锦缎映着她苍白的脸,竟有种诡异的美感。铜镜里的少女,眉如远山,眸若寒星,
唇瓣被胭脂染得鲜红,像一朵开在雪地里的曼殊沙华,美丽,却带着致命的毒。“好了。
”嬷嬷冷冰冰地说,转身就走,仿佛多待一秒都会沾染上什么晦气。
青禾端来一碗红枣莲子羹:“姑娘,吃点东西吧,路上要走很久。
”沈玉薇摇摇头:“吃不下去。”她走到窗前,看着天边泛起的鱼肚白。今天是个好天气,
没有风,也没有雨,适合出嫁。只是不知道,这红妆之下,藏着的是锦绣前程,
还是万丈深渊。“姑娘,吉时到了。”外面传来喜娘尖细的声音。沈玉薇深吸一口气,
最后看了一眼这个她待了十几年的地方。这里有她的屈辱,她的痛苦,她的仇恨,
也有她唯一的温暖——那个早逝的母亲。从今往后,她就要离开这里了,
去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,面对一个完全陌生的人。“青禾,”沈玉薇忽然说,“等我走了,
你就找个好人家嫁了吧,别再回沈家了。”青禾的眼泪瞬间涌了出来:“姑娘,我不嫁,
我等您回来!”沈玉薇笑了笑,没说话。回来?她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机会回来,
也不知道自己还想不想回来。她拿起红盖头,盖在了自己头上。眼前一片红色,像血,
也像火。喜娘搀扶着她,一步步走出房门。她能感觉到脚下的路很平坦,
不再是以前那条坑坑洼洼的石子路。她知道,这是她用屈辱换来的“风光”。穿过庭院,
走过回廊,她听到了外面吹吹打打的喜乐声,还有下人们低低的议论声。“快看,
真的是从正门走!”“啧啧,一个庶女,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。”“嘘,小声点,
好歹是要嫁入王府的人。”“嫁入王府又怎么样?听说靖王殿下……”后面的话,
沈玉薇听不清了。她踩着红毡,一步步走向那顶停在正门的八抬大轿。轿夫们抬着她,
稳稳地走出了沈府的大门。沈玉薇坐在轿子里,听着外面喧闹的喜乐声和人群的议论声,
心里一片平静。她知道,从踏出沈府大门的那一刻起,她的人生,就要重新书写了。
以前的沈玉薇,已经死了,死在了那口枯井里,死在了王氏和沈玉容一次次的折磨里。
现在的她,是带着仇恨和执念,从地狱里爬回来的恶鬼。靖王萧玦是吗?
那就让我们好好玩玩吧。沈玉薇的嘴角,在红盖头下,勾起一抹极淡、极冷的笑,
像淬了毒的冰花,在无人看见的角落,悄然绽放。轿子一路颠簸着,驶向靖王府的方向。
阳光透过轿帘的缝隙照进来,在红色的盖头上投下斑驳的光影,像一幅流动的画。
沈玉薇闭上眼,开始在心里盘算着。她不知道靖王为什么会同意这门亲事,
也不知道他对沈家,对她这个“替嫁新娘”,到底抱着什么样的态度。但她知道,
无论是什么,她都接下了。兵来将挡,水来土掩。她沈玉薇,从今往后,只为自己而活。
谁要是敢挡她的路,她就敢让谁付出代价。轿子走了大约一个时辰,终于停了下来。
外面传来喜娘高亢的声音:“吉时到——请新娘下轿——”沈玉薇深吸一口气,伸出手。
一只骨节分明、带着薄茧的手,握住了她的。那只手很凉,力道却很大,
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力量。沈玉薇的心,莫名地跳了一下。这就是她的夫君,
那个传说中杀人不眨眼的活阎王,靖王萧玦吗?她抬起头,透过红盖头的缝隙,
隐约看到一双黑色的云纹靴,和一截玄色的锦袍下摆。那人身上,带着一股淡淡的龙涎香,
混合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,诡异而危险。沈玉薇被他牵着,一步步踏上王府门前的红毡,
走进了这座富丽堂皇却也阴森诡异的靖王府。她知道,她的“好日子”,开始了。
而这场以欺骗和算计开始的婚姻,终将掀起怎样的惊涛骇浪,无人知晓。
只有沈玉薇自己知道,她的心里,已经燃起了一团火,一团复仇的火,一团求生的火。
这团火,将照亮她前行的路,也将烧毁所有挡在她面前的障碍。红盖头下,
她的眼神锐利如刀,带着一种近乎疯狂的决绝。靖王萧玦,沈家,王氏,
沈玉容……你们欠我的,我会一点一点,连本带利,全部讨回来。等着我。
(完)《庶女有毒》烛影摇红与刀光寒红盖头被挑开的那一刻,
沈玉薇闻到了一股极淡的龙涎香,混着雪松香,冷冽如寒潭,
却又带着一丝不容忽视的侵略性。她没有立刻抬头,指尖在宽大的袖袍里悄悄蜷缩,
掐进掌心。疼痛让她保持清醒——这是靖王府,是吃人的虎狼窝,眼前这个男人,
是能决定她生死的阎王。“抬起头来。”男人的声音不高,却像裹着冰碴子,
砸在地上能裂出缝来。沈玉薇缓缓抬眼,撞进一双深不见底的眸子。
萧玦就坐在她对面的椅子上,玄色锦袍上用银线绣着暗纹,领口微敞,
露出一小片蜜色的肌肤。他生得极好,眉骨高挺如刀削,鼻梁笔直,
薄唇紧抿时带着天然的冷意,可那双眼睛,却像淬了毒的寒星,看似平静,
底下却翻涌着能吞噬一切的暗流。他手里把玩着一枚白玉扳指,指尖漫不经心地摩挲着,
目光却像钩子,一寸寸刮过她的脸,带着审视,带着探究,甚至还有一丝……玩味?
沈玉薇的心跳漏了一拍,却强迫自己稳住。她微微屈膝,行了个标准的礼,
声音不卑不亢:“妾身沈氏,见过王爷。”她刻意用了“沈氏”这个称呼,不称“玉薇”,
也不攀附沈家的荣光,像是在提醒他,也提醒自己——她只是个替代品。
萧玦的目光在她发髻上那支断了尖的梅花簪上顿了顿,眸色深了深,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,
却未达眼底:“沈玉容?”沈玉薇的心猛地一缩,指甲几乎要掐进肉里。来了,
他果然认出来了。或者说,他根本就没信过沈家那套说辞。她抬起头,迎上他的目光,
脸上没有丝毫慌乱,反而露出一抹极浅的笑,像雪地里绽开的第一朵梅:“王爷说笑了,
妾身是沈家庶女,沈玉薇。嫡姐……身子不适,恐污了王爷的眼,故由妾身代嫁。
”她的声音很轻,却字字清晰,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坦诚。萧玦挑了挑眉,
似乎有些意外她的直白。他放下扳指,身体微微前倾,手肘撑在膝上,姿态慵懒,
却透着一股无形的压迫感:“替嫁?沈家倒是好大的胆子,敢把本王的婚事当儿戏。
”他的语气听不出喜怒,可沈玉薇却感觉到空气瞬间凝固了,像结了冰的湖面,
随时可能裂开,将她拖入深渊。“妾身不敢。”沈玉薇垂下眼睫,
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,遮住了眸底的锋芒,“沈家对王爷的敬重,天地可鉴。
只是嫡姐……实在是担不起王爷的厚爱,妾身虽愚钝,却愿为沈家,为王爷,
尽一份绵薄之力。”她这话半真半假。沈家的敬重是假的,怕他是真的;她替嫁是被迫的,
可既然来了,就没打算空手而归。萧玦盯着她看了很久,
久到沈玉薇觉得自己的后背都快被他的目光灼穿了。就在她以为自己快要撑不住的时候,
他忽然笑了。那笑声很低,像冰块撞击玉石,清冽悦耳,却让沈玉薇的头皮一阵发麻。
“尽绵薄之力?”萧玦站起身,缓步走到她面前。他很高,站在她面前,像一座巍峨的山,
投下的阴影几乎将她完全笼罩。“沈玉薇,你知道本王府里的规矩吗?
”沈玉薇的心跳得飞快,却依旧维持着镇定:“妾身不知,还请王爷示下。”“本王的府里,
”萧玦的声音压得很低,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畔,
带着龙涎香的冷冽和一丝若有若无的酒气,“不养闲人,更不养废物。
”他的指尖轻轻拂过她的鬓角,像羽毛拂过心尖,却带着刺骨的寒意。
沈玉薇的身体瞬间僵住,连呼吸都忘了。“你既替嫁而来,就得有替嫁的价值。
”萧玦的指尖停在那支断了尖的梅花簪上,轻轻一挑,簪子便落在了他的掌心。“这簪子,
倒是别致。”沈玉薇看着他手里的簪子,那是母亲留下的唯一念想,被沈玉容摔断,
又被她屈辱地戴上。此刻被萧玦捏在手里,像被人扼住了喉咙,窒息般的难受。
“王爷若是喜欢,便送与王爷。”她强压下心头的屈辱和愤怒,声音平静无波。
在这个人面前,任何情绪都是多余的,只会成为刺向自己的刀。萧玦看着她脸上平静的表情,
眸色更深了。他原以为这会是个哭哭啼啼、瑟瑟发抖的小可怜,
却没想到是只藏着利爪的小兽,看似温顺,实则獠牙毕露。“有趣。”他笑了笑,
将簪子放回她的发髻上,动作竟意外地轻柔,“这簪子,还是戴在你头上好看。
”他的指尖不经意间擦过她的耳垂,滚烫的触感让沈玉薇的身体微微一颤。她猛地抬起头,
撞进他深不见底的眸子,里面翻涌着她看不懂的情绪,像漩涡,要将她吸进去。
“王爷……”“时辰不早了。”萧玦打断她,直起身,恢复了之前的冷漠疏离,
“伺候本王更衣。”说完,他转身走向内室,玄色的衣袍在烛火中划出一道优雅的弧线,
像暗夜中掠过的蝙蝠。沈玉薇站在原地,手心全是冷汗。刚才那一瞬间的靠近,
像一场惊心动魄的博弈,她险胜,却也惊出了一身冷汗。这个靖王萧玦,
比她想象中还要深不可测。他似乎看穿了她的伪装,却又没有点破,
反而像在玩弄一只有趣的猎物。“姑娘,该伺候王爷歇息了。”旁边的喜娘小心翼翼地提醒,
声音里带着畏惧。沈玉薇深吸一口气,压下心头的波澜,跟着走进内室。
内室的陈设简单却奢华,全是上好的紫檀木家具,墙上挂着一幅《寒江独钓图》,笔触凌厉,
透着一股孤高桀骜之气,像极了萧玦本人。萧玦已经解开了外袍,只穿着一件月白色的中衣,
领口敞开,露出精致的锁骨和流畅的肩线。他的身材很好,不似一般文臣那般清瘦,
也不似武将那般粗犷,而是恰到好处的匀称,蕴***爆发性的力量。沈玉薇的脸颊微微发烫,
下意识地别过脸。“怎么?不敢看?”萧玦的声音带着一丝戏谑。“妾身不敢。
”沈玉薇走上前,拿起一旁的睡袍,准备为他换上。她的指尖刚触碰到他的衣袖,
就被他抓住了手腕。他的手很烫,力道很大,捏得她生疼。“沈玉薇,
”萧玦的目光落在她脸上,带着探究,“你不怕本王?”府里的下人,甚至宫里的妃嫔,
见了他哪个不是战战兢兢,唯唯诺诺。可这个沈玉薇,虽然也怕,眼底却藏着别的东西,
像不甘,像倔强,甚至还有一丝……兴奋?“怕。”沈玉薇没有否认,“但怕也没用,
不是吗?”与其卑躬屈膝,不如挺直腰杆。反正都是砧板上的鱼肉,挣扎一下,
或许还能留个全尸。萧玦看着她眼里的倔强,忽然笑了:“你倒是比本王想象中有趣。
”他松开她的手,转过身,让她为自己换上睡袍。沈玉薇的指尖有些颤抖,
却尽量让自己的动作平稳。她的指尖不经意间划过他的后背,
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温热的体温和紧实的肌肉。她的心跳得飞快,像揣了只乱撞的兔子。
这个男人,明明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活阎王,却生得如此诱人,像一朵淬了毒的***,美丽,
却致命。换好睡袍,萧玦躺在了床上,闭目养神。烛火摇曳,在他脸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光影,
柔和了他冷硬的轮廓,竟有了几分难得的温润。沈玉薇站在床边,不知道该怎么办。
是该上床,还是该在旁边守着?“还愣着干什么?”萧玦睁开眼,看着她,“上来。
”沈玉薇的身体僵了一下,还是依言上了床,却尽量和他保持着距离,像只受惊的小兽,
蜷缩在床沿。床很大,足够容纳好几个人,可沈玉薇却觉得连呼吸都困难。
她能清晰地闻到萧玦身上那股淡淡的龙涎香,混合着他身上的气息,
形成一种独特的、让人安心又危险的味道。“离那么远干什么?”萧玦忽然伸手,
将她揽进怀里。沈玉薇惊呼一声,下意识地想挣扎,却被他抱得更紧了。他的胸膛很结实,
像一堵温暖的墙,却让她感到窒息般的压迫。“别动。”萧玦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,
带着一丝沙哑,“本王不会碰你。”他的呼吸洒在她的颈窝,带着温热的气息,
让她的身体微微颤抖。她能感受到他有力的心跳,沉稳而规律,像擂鼓一样,
震得她指尖发麻。不知道过了多久,沈玉薇渐渐放松下来,甚至有了一丝睡意。
连日来的疲惫和紧张,在这一刻终于找到了宣泄口。就在她快要睡着的时候,
忽然听到萧玦在她耳边低语:“沈玉薇,本王知道你替嫁而来,也知道你心里藏着事。
但在这靖王府,最好收起你的那些心思,否则……”他的话没有说完,
但那威胁的意味却不言而喻。沈玉薇的睡意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。她猛地睁开眼,
却发现萧玦已经睡着了,呼吸均匀,眉头微蹙,像是在做什么不愉快的梦。刚才那句话,
是梦话,还是故意说给她听的?沈玉薇看着他熟睡的侧脸,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。这个男人,
真是让人猜不透。她轻轻挣脱他的怀抱,小心翼翼地挪到床沿,坐了起来。
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棂洒进来,照亮了房间的一角,也照亮了萧玦熟睡的脸庞。她忽然觉得,
这个传说中残暴嗜血的靖王,似乎也不是那么可怕。至少,
他没有像对待其他姬妾那样对待她。但这念头只是一闪而过,就被她压了下去。
她不能掉以轻心,尤其是在这样一个男人身边。沈玉薇站起身,走到窗边,
看着外面寂静的庭院。靖王府很大,也很安静,安静得像一座巨大的坟墓,
埋葬了无数女人的青春和性命。她不能成为其中之一。她要活下去,要变强,
要让那些欺辱过她和母亲的人,付出代价。而萧玦,或许会是她达成目的的一把利器。
想到这里,沈玉薇的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,像暗夜里悄然绽放的昙花,美丽,
却带着致命的毒。第二天一早,沈玉薇是被一阵轻微的响动吵醒的。她睁开眼,
发现萧玦已经起床了,正在穿衣。他穿着一身玄色的朝服,更显得身姿挺拔,气势逼人。
看到她醒了,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,没有说话。沈玉薇连忙起身,想为他更衣,
却被他拦住了:“不必了,让下人来。”说完,他转身走出了房间,
仿佛昨晚那个抱着她睡觉的人,只是她的幻觉。沈玉薇看着他的背影,心里有些失落,
却又松了口气。这样也好,保持距离,对谁都好。很快,就有丫鬟进来伺候她洗漱更衣。
为首的是一个名叫锦书的丫鬟,约莫十五六岁,眉眼清秀,却透着一股精明干练。“王妃,
该起身了。”锦书的态度恭敬,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。沈玉薇知道,
这些丫鬟都是萧玦的人,她们的眼睛和耳朵,无处不在。她的一言一行,都会被汇报给萧玦。
“有劳了。”沈玉薇的态度平静,任由她们伺候。梳洗完毕,
锦书为她换上了一件石青色的宫装,样式简洁,却也是上好的料子。“王爷吩咐了,
王妃刚入府,身子弱,不必早起请安,好生歇着便是。”锦书说道。沈玉薇愣了一下,
随即明白了萧玦的意思。他这是在告诉府里的人,她这个替嫁王妃,暂时还得宠。“知道了。
”沈玉薇淡淡地说。锦书伺候她用了早膳,便退了出去,只留下两个小丫鬟在门外候着。
沈玉薇坐在窗前,看着庭院里的景色,心里盘算着。她不能一直待在这院子里,
得想办法出去走走,了解一下王府的情况,也得找找机会,为自己铺铺路。就在这时,
青禾端着一个食盒走了进来,脸上带着喜色:“姑娘,我来了!”看到青禾,
沈玉薇的心里涌起一股暖流。她还以为,沈家不会让青禾跟着她过来。“你怎么来了?
”“是夫人……不,是王氏让我来的。”青禾的语气有些复杂,“她说,让我好好伺候姑娘。
”沈玉薇挑了挑眉,王氏会这么好心?恐怕是让青禾来监视她的吧。“来了就好。
”沈玉薇笑了笑,没有点破,“以后这院子里的事,就由你打理吧。”“是,姑娘。
”青禾点点头,打开食盒,“这是我给姑娘带的一些点心,是姑娘以前爱吃的。
”看着那些熟悉的点心,沈玉薇的心里暖暖的。在这个陌生而危险的地方,
青禾是她唯一的慰藉。“谢谢你,青禾。”“姑娘客气了。”两人正说着话,
忽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喧哗声,像是有人在争吵。沈玉薇皱了皱眉:“外面怎么了?
”青禾出去看了看,回来时脸色有些难看:“是……是侧妃娘娘来了。”侧妃?
沈玉薇愣了一下,她倒是忘了,靖王府里除了她这个正妃,还有一位侧妃,
是吏部尚书的女儿,据说颇得萧玦的宠爱。“她来干什么?”“好像是……来给王妃请安的。
”青禾的声音有些不确定。沈玉薇笑了笑,恐怕不是来请安,是来宣示**的吧。
刚入府就遇到这种事,倒是有趣。“让她进来吧。”很快,
一个穿着粉色罗裙的女子就走了进来,约莫十***岁,生得花容月貌,
却带着一股盛气凌人的架势。她身后跟着一群丫鬟,浩浩荡荡,比沈玉薇这个正妃还有排场。
“妹妹见过姐姐。”柳如烟的声音娇柔,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,微微屈膝,
连礼都懒得行全。沈玉薇坐在椅子上,连眼皮都没抬一下,声音平淡:“妹妹?
我倒是不知道,靖王府啥时候有了这么不懂规矩的妹妹。”柳如烟的脸色瞬间僵住,
她没想到这个替嫁来的庶女,竟然敢这么不给她面子。“姐姐说笑了,
”柳如烟强压下心头的怒火,脸上挤出一抹笑容,“妹妹只是听说姐姐昨日入府,
特来看看姐姐。”“有劳妹妹挂心了,我很好。”沈玉薇抬起头,迎上她的目光,眼神冰冷,
“若是没别的事,妹妹就请回吧,我身子乏,想歇息。”她的逐客令下得毫不客气。
柳如烟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:“姐姐这是什么意思?难道不欢迎妹妹?”“不敢。
”沈玉薇的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,像淬了毒的匕首,“只是我这小院简陋,
怕是容不下妹妹这尊大佛。”柳如烟气得浑身发抖,她在王府里横行霸道惯了,
还没人敢这么对她说话。这个沈玉薇,不过是个替嫁的庶女,也敢在她面前摆谱?“沈玉薇,
你别太得意!”柳如烟的声音尖利起来,“你以为你替嫁过来,就能坐稳这个王妃的位置吗?
不过是个没人要的庶女,也配和我争?”“哦?”沈玉薇挑了挑眉,
“我是皇上亲封的靖王妃,你说我配不配?”她的声音不大,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。
柳如烟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,皇上亲封这四个字,像巴掌一样打在她脸上。她再得宠,
也只是个侧妃,在名分上,永远矮沈玉薇一头。“你……”“妹妹若是没事,就请回吧。
”沈玉薇打断她,拿起桌上的茶盏,轻轻抿了一口,“别在这里碍眼。
”柳如烟看着她云淡风轻的样子,气得差点晕过去。她指着沈玉薇,半天说不出一句话。
就在这时,门外传来一个冰冷的声音:“吵什么?”萧玦走了进来,他刚从宫里回来,
身上还穿着朝服,脸色阴沉,眼神冰冷地扫过柳如烟。柳如烟看到萧玦,像是找到了主心骨,
委屈地哭了起来:“王爷,您可回来了!姐姐她……她欺负我!”萧玦没有看她,
而是把目光投向沈玉薇,眼神里带着探究。沈玉薇站起身,微微屈膝:“王爷回来了。
”她没有解释,也没有辩解,一副坦坦荡荡的样子。萧玦看着她平静的脸,
又看了看哭哭啼啼的柳如烟,眉头皱了皱,声音冰冷:“如烟,谁让你来这里的?
”柳如烟被他看得一哆嗦,哭声顿时小了下去:“我……我只是想来看看姐姐。
”“王妃身子不适,需要静养,以后没事,别来打扰她。”萧玦的语气不容置疑。
柳如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,萧玦竟然为了这个替嫁的庶女,训斥她?“王爷……”“下去。
”萧玦的声音更冷了。柳如烟不敢再说什么,狠狠地瞪了沈玉薇一眼,带着人灰溜溜地走了。
看着柳如烟的背影,沈玉薇的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。这个柳如烟,也不过如此。
“你倒是好大的架子。”萧玦的目光落在沈玉薇身上,带着一丝嘲讽。“不敢。
”沈玉薇低下头,“只是她太不懂规矩了。”“在这靖王府,有规矩的人,往往活不长。
”萧玦的声音低沉,“你最好学聪明点。”“多谢王爷提醒,妾身记住了。
”沈玉薇的声音平静。萧玦看着她,忽然笑了:“你倒是和本王想象中不一样。”“哦?
王爷想象中,妾身是什么样子?”沈玉薇好奇地问。“哭哭啼啼,胆小怕事。
”萧玦的语气带着一丝戏谑。“让王爷失望了。”“不,”萧玦摇摇头,“你这样,很有趣。
”他的目光落在她脸上,带着探究和一丝……欣赏?沈玉薇的心跳漏了一拍,
下意识地别过脸。“王爷,该用午膳了。”锦书适时地走了进来,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暧昧。
“嗯。”萧玦点点头,“一起用。”沈玉薇愣了一下,随即点头:“是。”午膳很丰盛,
摆满了一桌子的菜。萧玦话不多,只是偶尔夹一筷子菜,却总会不经意地把沈玉薇爱吃的,
推到她面前。沈玉薇的心,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,暖暖的。她忽然觉得,这个靖王,
似乎也不是那么可怕。吃完午膳,萧玦去了书房处理公务。沈玉薇坐在庭院里,
看着满院的菊花,心里思绪万千。柳如烟的挑衅,让她意识到,在这靖王府,
想要安稳地活下去,并不容易。她必须尽快站稳脚跟,拥有自己的势力。而萧玦,
或许会是她最好的盟友。只是,这个盟友,太过危险,像一把双刃剑,既能保护她,
也能随时伤害她。“姑娘,柳侧妃派人送来了一盅汤,说是给您补身子的。
”青禾端着一个精致的汤盅走了进来,脸色有些担忧。沈玉薇看着那盅汤,
嘴角勾起一抹冷笑。柳如烟倒是挺执着,刚被怼回去,就又送汤来了,恐怕这汤里,
没什么好东西。“拿来我看看。”沈玉薇接过汤盅,打开盖子,一股浓郁的香气扑面而来。
汤里放了很多名贵的药材,看起来滋补得很。但沈玉薇的鼻子动了动,
闻到了一丝极淡的、不易察觉的苦味——那是一种名为“牵机引”的毒药,无色无味,
混入汤中,能让人慢性中毒,最后五脏六腑衰竭而死,神不知鬼不觉。柳如烟倒是狠,
才刚见面,就想置她于死地。“这汤闻起来很香,妹妹有心了。
”沈玉薇的脸上露出一抹笑容,端起汤盅,作势要喝。“姑娘,不能喝!”青禾连忙阻止,
“这汤里……”“没事。”沈玉薇对她摇了摇头,示意她别说话。她端着汤盅,
走到院子中央,对着柳如烟派来的丫鬟说:“劳烦妹妹转告柳侧妃,她的心意我领了。
只是我身子不适,太医说不宜大补,这汤,还是请妹妹自己享用吧。”说完,她手腕一翻,
将整盅汤都泼在了地上。黑色的毒汁渗入土壤,原本娇艳的菊花,瞬间枯萎了下去。
那丫鬟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,吓得“扑通”一声跪了下来:“王妃饶命!王妃饶命!
这不是侧妃娘娘的意思,是奴婢……是奴婢……”“回去告诉柳如烟,”沈玉薇的声音冰冷,
像淬了毒的刀,“我沈玉薇虽然是替嫁而来,但也是皇上亲封的靖王妃。想动我,
先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!”“是,是,奴婢一定转告!”那丫鬟连滚带爬地跑了。
青禾看着地上枯萎的菊花,吓得脸色发白:“姑娘,柳侧妃她……她也太狠了!
”“无毒不丈夫,在这深宅大院里,更是如此。”沈玉薇的眼神冰冷,“她想害我,
我自然不能坐以待毙。”她转过身,看着书房的方向,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。柳如烟,
你以为这样就能扳倒我吗?太天真了。这场游戏,才刚刚开始。而她沈玉薇,
从来都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。傍晚时分,萧玦从书房回来,看到院子里枯萎的菊花,
挑了挑眉:“怎么回事?”“没什么,”沈玉薇的语气平淡,“不小心浇了点不干净的水。
”萧玦看着她,眼神里带着探究。他自然知道发生了什么,柳如烟派人送汤的事,
早就有人汇报给了他。他原本以为,沈玉薇会像其他女人一样,要么忍气吞声喝下去,
要么哭哭啼啼地来找他告状。却没想到,她会如此干脆利落地反击,还做得滴水不漏。
这个女人,果然没让他失望。“以后府里的事,你自己看着办,不必事事请示我。
”萧玦的声音平淡,却带着一丝默许。沈玉薇愣了一下,随即明白了他的意思。
他这是在放权给她,让她自己处理府里的事务。“谢王爷。”沈玉薇的语气里,
带着一丝真诚的感激。“嗯。”萧玦点点头,“今晚有宫宴,你跟我一起去。
”沈玉薇愣了一下:“宫宴?我也能去?”“你是靖王妃,为何不能去?”萧玦挑眉,
“还是说,你怕了?”“妾身不怕。”沈玉薇摇摇头,“只是妾身刚入府,怕是会失了规矩。
”“有本王在,没人敢说什么。”萧玦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霸气。沈玉薇看着他,
心里忽然涌起一股暖流。她点了点头:“是,妾身遵命。”萧玦看着她眼里的坚定,
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。这个沈玉薇,越来越对他的胃口了。他忽然很期待,
带她去参加宫宴,会引起怎样的风波。晚饭后,锦书为沈玉薇换上了一件正红色的宫装,
上面用金线绣着凤凰展翅的纹样,雍容华贵,却又不失灵动。她还为沈玉薇化了精致的妆容,
将她衬托得愈发倾国倾城。“王爷,王妃准备好了。”锦书恭敬地说。萧玦转过身,
看到沈玉薇的那一刻,眼神明显亮了一下。红色很挑人,可穿在沈玉薇身上,却恰到好处。
既衬得她肌肤胜雪,又不会被红色压下去,反而有种相得益彰的美感。尤其是她那双眼睛,
在烛光下,像寒星一样,闪烁着智慧和坚韧的光芒。“很美。
”萧玦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赞叹。沈玉薇的脸颊微微发烫,低下头:“谢王爷夸奖。
”“走吧。”萧玦伸出手。沈玉薇犹豫了一下,还是将手放在了他的手心。他的手很烫,
包裹着她的手,给了她一种莫名的安全感。两人一起走出院子,坐上了前往皇宫的马车。
马车里很安静,只有彼此的呼吸声。沈玉薇靠在车壁上,看着窗外飞逝的街景,
心里有些紧张。这是她第一次参加宫宴,也是第一次以靖王妃的身份,出现在众人面前。
她不知道,等待她的,会是什么。但她知道,从她握住萧玦的手,走出靖王府的那一刻起,
她的人生,就再也回不去了。她将和这个男人一起,面对未知的风雨,也将和他一起,
掀起一场属于他们的惊涛骇浪。沈玉薇的嘴角,勾起一抹坚定的笑容,
像暗夜里悄然绽放的红梅,美丽,却带着刺骨的寒香。宫宴,我来了。
那些等着看我笑话的人,那些想置我于死地的人,都等着吧。我沈玉薇,不会让你们失望的。
《庶女有毒》宫宴风波与眼波横马车碾过青石板路,发出规律的“咯噔”声,
像敲在人心上的鼓点。沈玉薇坐在软垫上,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的暗纹,
那是用银线绣的缠枝莲,看似温婉,却藏着尖刺——就像她此刻的心情。萧玦就坐在她对面,
闭目养神。玄色的朝服衬得他肩宽腰窄,侧脸的线条在车帘透进的微光里显得愈发冷硬,
像一尊玉雕的阎罗。他似乎对即将到来的宫宴毫不在意,可沈玉薇却瞥见他搭在膝上的手,
指节微微泛白。她忽然想起青禾说的话——当今圣上对这位胞弟,素来是又倚重又忌惮。
靖王手握兵权,在朝中威望甚高,偏又性情乖戾,不涉党争,却也从不得罪任何人,
像一柄悬在所有人头顶的剑,不知何时会落下。这场宫宴,怕是不只是饮酒作乐那么简单。
“紧张?”萧玦忽然睁开眼,目光精准地落在她脸上。沈玉薇迎上他的视线,
坦然摇头:“妾身只是在想,该如何向皇上和娘娘行礼。”她这话半真半假。紧张是有的,
但更多的是盘算。沈家把她推出来当挡箭牌,她总得借着靖王妃的身份,让某些人看看,
她沈玉薇不是任人拿捏的泥娃娃。萧玦的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,
似笑非笑:“跟着本王便是,天塌下来,有本王顶着。”他的声音不高,
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,像冬日里骤然破开云层的阳光,让沈玉薇的心跳漏了一拍。
她别过脸,看向窗外飞逝的宫墙,耳廓悄悄泛了红。这个男人,总能在不经意间,
撩动她的心弦。马车在宫门前停下,早有内侍等候。萧玦率先下车,然后转过身,
向沈玉薇伸出手。他的手掌宽大,掌心带着薄茧,是常年握剑的人才有的痕迹。
沈玉薇犹豫了一瞬,将自己的手放了上去。指尖相触的刹那,像有电流窜过。他的手很烫,
力道却很稳,将她从摇晃的马车里扶下来。红裙曳地,与他的玄色朝服交叠在一起,
像一团燃烧的火焰撞上了深不见底的寒潭。周围传来倒吸冷气的声音。沈玉薇抬眼望去,
只见宫门口站着不少王公贵族,目光齐刷刷地落在他们身上,有好奇,有探究,
还有毫不掩饰的敌意。她的目光在人群中一扫,
很快就锁定了两个熟悉的身影——沈尚书夫妇,还有站在他们身边的沈玉容。
沈玉容穿着一身水红色的宫装,头上插满了珠翠,远远看去像堆移动的珠宝。
她看到沈玉薇时,眼睛瞬间红了,死死地攥着帕子,指节发白。王氏则脸色铁青,
眼神像淬了毒的针,恨不得在她身上扎出几个洞来。沈玉薇的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,
对着他们的方向,微微屈膝,行了个不软不硬的礼。既没叫“父亲母亲”,也没装作不认识,
分寸拿捏得刚刚好。萧玦将她细微的动作尽收眼底,眸色深了深,握着她的手紧了紧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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