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本就眩晕的头脑，在这一击之后，意识更加不清了。

但心中的那股愤怒支撑着我的身体，让我没有立刻倒下。

“为什么？苏晚晴，你为什么要这样羞辱我？”我看着眼前一地的花瓶碎片，悲愤交加。

苏晚晴什么也没说，只是叫来了几个保安。

“苏家的女婿喝醉了，带他下去醒醒酒。记得让他长点记性，下次别喝这么多了。”

说完，几个壮汉上前，将我架出了房间。

我挣扎着，但烂醉如泥的我，根本无法挣脱。

苏晚晴当着我的面，亲了顾北辰一口，之后再也没有看我一眼。

我被那几个壮汉拖了下去，四肢瘫软无力，只能任由他们摆布。

“老大，还记得苏总让我们过来干什么吗？”

“不是说让我们拿钱，好好‘招待’一下这位苏家女婿？”

“别忘了，苏总还说要给他一点‘教训’呢。”

“苏总的意思是，让他好好享受一下。我们的教训，似乎可以凶狠一点。”

我听到这些对话，即使在醉酒中，心里也咯噔了一下。

那几个壮汉带着我来到了医院，手里拿着钉子和锤子。

看到医院时，我心中不祥的预感越来越重。

果然，他们带着我来到了小侄女的病房。

里面的护工已经休息了，病房里只有小侄女一个人虚弱地躺在床上。

那几个壮汉一脸邪笑地看着我。

“让我们几个好好教导一下你吧。”

“为了防止你以后给苏总造成各种各样的影响，我们得教会你如何闭嘴。”

“一会儿我会一根一根地敲断你的手指。你只要发出一点声音，我就拔掉那边那个呼吸机的管子。”

以小侄女现在的身体状况，只要拔掉呼吸机的管子，她就会立刻死亡。

我拼命地咬紧牙关，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摇头。

“这是在点头吗？哈哈哈，好，那我们就开始了。”

锤子砸下的瞬间，我预料到会很疼，但没想到是这种程度的剧痛。

疼痛让我产生了哀嚎的冲动，但我却不能发出声音，连从牙缝里挤出的闷哼声都不敢有。

纯粹的痛楚，即使在大量酒精的麻痹下，也差点让我彻底昏死过去。

“第一根，表现得还不错。让我们看看下一根会怎么样。”

接二连三的、深入骨髓的疼痛，是常人无法想象的。

疼痛让我几次昏厥，但又在下一次的剧痛中被唤醒。

十根手指，尽数被砸断。

我的嘴唇，在忍耐时也被牙齿咬得鲜血淋漓。

鲜血在病房洁白的地砖上蔓延开来。

而这里，是顾家的私人医院。

“手指承受住了，那么接下来，该轮到四肢了吧？”

我想说话，想威胁他们，可我不敢。

我怕因为我的一句话，害死病床上的小侄女。

她今年才六岁，还有很长的人生要去经历。

就在这时，其中一个壮汉的手机响了。

他低头看了一眼，然后对我咧嘴一笑。

“今天，就暂时先放过你。兄弟们，我们走。”

他们大步离开了这个满是鲜血的病房，皮鞋上沾着血迹，在地上留下一个个脚印。

我没有时间去感受疼痛，用尽全身的力气站起来，走到小侄女的床边。

我想握住她的手，但我的手已经完全断了。

小侄女睁开双眼，看着我，虚弱地笑了笑。

“叔叔，我都看到了。”

“我一直在憋着，没有说话。我棒吗？”

她的声音格外微弱，我听起来感觉有些不对劲。

“很棒，你是叔叔最棒的小侄女，也是爸爸妈妈最棒的宝贝。”

“我棒就好。叔叔，我好像看到我的爸爸妈妈了，他们……来接我了。”

此时，呼吸机传来紧急的警报声，所有监测仪器都发出了警报。

值班的医生和护士姗姗来迟，但等他们过来时，心电图已经变成了一条直线。

“先生，很抱歉，孩子已经没有呼吸了。”医生说，“她在死前情绪遭受了极大的波动，导致病情急剧恶化，这是她死亡的原因。请您节哀。”

我看着脸色慢慢变得苍白的小侄女，刚刚所承受的无数种痛苦，在一瞬间全部涌上了我的心头。

我张大了嘴，想要哭喊，却因为剧痛，连眼泪和声音都被堵在了喉咙里。

所有的一切仿佛一记重锤，砸在我的大脑上，我彻底昏了过去。

小说《勋章》 试读结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