出院那天，楚燃来接我。

他小心翼翼地扶着我，生怕我摔倒。

「慢点，台阶。」

我甩开他的手：「我自己可以。」

失去左眼的视力，让我的平衡感出现了问题。

我踉跄了一下，差点摔倒。

楚燃立刻扶住我：「别逞强。」

回到公寓，一切都还是老样子。

客厅的茶几上放着我爱看的杂志，厨房里有楚燃买的我爱吃的零食。

可是一切又都不一样了。

「你先休息，我去做饭。」楚燃说。

我坐在沙发上，用右眼打量着这个住了两年的地方。

墙上挂着我们的合照，照片里的我笑得很开心。

那时候，我有两只完好的眼睛。

手机响了，是沈悦悦发来的消息。

『学姐，你出院了吗？我可以来看你吗？』

我没有回复。

又一条：『学姐，我真的很抱歉，我做了你爱吃的曲奇，可以送过去吗？』

我直接把她拉黑了。

楚燃端着粥走出来，看到我的动作，皱起眉头：「你把悦悦拉黑了？」

「嗯。」

「为什么？」

我抬头看他：「需要理由吗？」

「苏念，你不能这样，」楚燃坐到我旁边，「这是个意外，你不能一直怪悦悦。」

「我没有怪她。」

「那你为什么拉黑她？」

「因为我不想看见她。」

楚燃深吸一口气：「她已经很自责了，这些天一直在哭。」

「哦。」

「苏念！」楚燃有些生气了，「你能不能成熟一点？」

成熟一点？

我笑了：「楚燃，我失去了一只眼睛，而你在乎的是她在哭？」

「我不是这个意思……」

「那你是什么意思？」

楚燃沉默了。

晚饭我没怎么吃，借口累了，早早回了房间。

躺在床上，我摸着左眼的纱布。

医生说要定期换药，防止感染。

可是心里的伤口，该怎么换药呢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