7

孟泛轩顿住脚步。

他仿佛被胶水凝固在原地一样。

半晌，他才哑着嗓子问：“什么孩子？”

“那张流产说明书，不是假的吗？”

他是不信的，从前他说过许多次，想再要一个健康的孩子，妻子总是摇头。

但苏蕊的话让他背脊发凉。

他几步走过去，掐住苏蕊的脖子就开始质问。

“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？说！”

苏蕊用力去掰开他的手。

挣扎着往后躲。

被放开的时候，她几乎快要喘不过气来。

她咳嗽好几声，看着孟泛轩泛红的眼眶，吓得额头全是豆大的汗珠。

她喃喃道：“我在抽屉里，看到她在吃营养品，是孕妇才会吃的。”

孟泛轩不可置信极了。

他期盼着，苏蕊说的每个字都是假的。

否则……

他冲出家门，开车奔向医院，一路上拜托数个朋友帮他调查消息。

刚到医院大门，一个朋友打来电话。

朋友直接破口大骂：“你怎么搞的！连自己老婆有没有怀孕都不知道！”

“那天***玲来找你的时候，才刚刚做完手术，我们竟然都不知道，还拿她当笑话。”

孟泛轩脚一软，直接跌倒在地。

朋友语重心长道：“我看***玲不像是那种在外面乱搞的，慧慧的事，是不是你搞错了？”

孟泛轩嘴里全是血腥味，堵得他说不出话来。

朋友急了，恨铁不成钢地骂他。

“你结婚的时候，圈子里谁不羡慕你找了个出身好性格好的老婆，这些年***玲对家庭的付出，大家也都看在眼里。”

“现在弄成这样，你到底干了些什么？！”

那一刻。

孟泛轩如遭雷击，大脑仿佛不会运转。

他低喃一句：“我只是……”

只是觉得频频生病的女儿让人很累。

只是无法忍受妻子吵架后的冷眼。

只是开了一个小小的差。

怎么就到这一步了？

他冲进妇科，拿着一张照片抓住医生就开始发问。

“这个女人是不是在你们医院做过流产手术？”

医生甩开他的手。

“你哪位，和患者什么关系？”

“我是她丈夫！”

“有证明文件吗？”

孟泛轩摸了摸口袋，才想起来那份签过字的离婚协议。

医生看他愣住的模样，摇摇头就走。

得不到答案，他又跑到抢救室门外。

“这是我老婆和女儿，你们见过吗？”

“差不多半个月前，救护车送来的，我老婆刚流产，女儿是高敏感体质。”

医护们忙得很，没人理他。

一个等在外面的家属出言嘲讽。

“都半个月了才想起来找，早干嘛去了。”

“这可是抢救室，晚几分钟就死人的地方，你这种人也配有老婆孩子？”

孟泛轩眼眶通红，狠狠地瞪着对方。

对方丝毫不怯，叫来一群家属跟他对峙。

路过的护士看到这副架势，直接叫来警卫把他赶出去。

隔着玻璃，他奋力挣扎。

“我找我老婆和孩子！”

“还给我！”

警卫把他丢出医院大门，用电棍指着他出言警告。

“滚远点！”

“我可记得你，那天在门口跟一个保姆阿姨吵架来着。”

“保姆当时不是把死亡医疗证明给你了吗，你自己撕了的，现在来医院闹什么？”

孟泛轩气得胸膛剧烈起伏。

他怒喝一声：“她们才没有死！不准你们这么说！”

医院的警卫见过太多他这样的人。

无非就是接受不了结果，发疯罢了。

他还在大喊：“把我老婆孩子还给我！”

这次，没人理他了。

深夜，他在空荡荡的医院门口徘徊。

想起他都没有仔细看过一眼的死亡医学证明。

这一秒，他甚至找不出证据来反驳它的真实性。

强撑着的情绪瞬间崩塌。

再也忍不住，他蹲下身，抑制不住地哭出了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