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看着屏幕上那个名字，心头掠过一丝极淡的涩意。

随即用自我安慰覆盖了过去。

也好，这样也好。

我们原本就不该再有什么交集。

我将那封邮件拖进垃圾箱，关掉了电脑。

我假期很长，不急着立刻回去。

我忙着陪小姨，偶尔去见见以前关系还不错的同学，生活似乎又回到了平静的轨道。

直到那天晚上，贺砚庭回来了。

他风尘仆仆，西装外套搭在臂弯，眉眼间带着长途飞行后的疲惫，以及一种更深沉的冷冽。

他走进客厅，走到饭桌边，目光甚至没有在我身上停留一秒，只是对贺叔叔和小姨微微颔首：「爸，阿姨。」

小姨连忙招呼他坐下吃饭。

整顿饭，他几乎一言不发，只偶尔回应一下贺叔叔关于海外业务的询问，言简意赅。

我低头默默吃着饭，能清晰地感觉到那股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低气压。

这冷漠比记忆中更甚，带着一种明显的疏离。

中途我不小心碰掉了餐巾。

弯腰去捡时，额角不小心轻轻撞了一下桌沿，发出一声细微的闷响。

我「嘶」了一声。

几乎就在同时，对面传来一声「疼不疼……」

我抬头，正好撞进贺砚庭猛然望过来的眼眸里。

那里面闪过一丝来不及掩饰的情绪，但快得像错觉。

下一秒，他已经别开了视线，仿佛刚才那一声关切（如果那真的是关切的话），完全是我的幻听。

他拿起水杯，随口接上贺叔叔上一个关于汇率的问题，打断了那瞬间的凝滞。

我揉了揉额角，垂下眼。

没两天，听说贺澜澜也要回来了。

小姨开始做她爱吃的曲奇饼。

我在旁边给她打下手。

一路闲聊，从我的学业一直聊到贺家人身上：「雅雅，你说这叫什么事……你贺叔叔，正在琢磨着给砚庭联姻呢。」

「什么联姻？」

「对方是林家的小女儿，家里跟贺氏合作很深的那家。」小姨皱了皱眉，「那女孩我见过，脾气有点大，但砚庭的性格你也知道，我总感觉，要是他们真处一块的话，会打起来。」

我还没说话，门口就传来贺澜澜兴奋的声音：「阿姨！你说的是真的吗？林薇姐姐要当我嫂子了？」

她像只快乐的小鸟一样飞进来，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惊喜。

「怎么会有这么两全其美的事。我跟林薇姐最要好了！她要是成了我嫂子……」

突然顿住，

贺澜澜这才注意到我的存在。

灿烂的笑容瞬间僵在了脸上。

不到两秒，表情又变了变。

甚至带着点……警惕？好像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。

我有些莫名，但还是如常对她打了个招呼。

贺澜澜却像是被针扎了一下，迅速移开视线。

她扯了扯小姨的袖子，声音都低了几分：「阿姨……哥哥他，同意了吗？」

小姨：「那你得问他。」

贺澜澜「哦」了一声，眼神却忍不住又瞟向我这边，带着一种探究的情绪。

完全没了刚才兴高采烈的样子。

小说《晚春不及你情深》 试读结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