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府上下都笑我是个天生的贱骨头。
嫡母用烧红的烙铁烫穿了我的手掌，罚我跪在碎瓷片上。
我只会温顺地应着：「多谢嫡母教诲。」
久而久之，连嫡姐都嗤笑我，「楚玥，你就这么喜欢犯贱？」
我点头如捣蒜，「嫡母和姐姐，都是我的命。」
她听了这话，用绣花鞋尖碾过我的手背，又狠狠踹了我几脚，「你这贱样子，真是和你那上不了台面的娘一模一样。」
我捂着胸口，理所当然点头，「嫡姐说的是。」
她满脸厌恶，「真是个无可救药的疯子。」
她们走后，我摊开血肉模糊的手掌，伸出舌头贪婪地舔了上去。
「甜，真甜，越毒的怨恨，越甜。」
她们不知道，我修的是「嫁衣神功」，专靠吸收旁人对我的怨憎恶意为食。
怨气越毒，恶意越深，我的功力增长越快。
郑夫人和楚灵儿，是我精心饲养的两味绝品猛药。
等我神功练成，就可以给我娘报仇了。
我娘死在了一个雪天。
嫡母郑夫人说，她是染了风寒，身子弱，没熬过去。
府医战战兢兢地附和，开了些无用的方子，然后领了赏钱，对此事讳莫如深。
父亲只是看了一眼那张苍白的脸，叹了口气，便以「庶妾之礼」匆匆下葬。
那天，整个楚府只有我一个人穿着孝衣。
嫡姐楚灵儿指着我笑得花枝乱颤。
「爹爹你看，楚玥哭得像条狗。」
父亲皱了皱眉，终究没说什么。
郑夫人搂着楚灵儿，声音温柔。
「不许胡说。你妹妹只是伤心过度。」
然后她转向我。
「人死不能复生，你娘去得不安详，你可不能再给你爹添堵了。」
她话里有话。
我娘不是病死的。
她是被郑夫人灌下了一碗「治风寒」的药，七窍流血而亡。
我躲在窗外，看得一清二楚。
郑夫人发现了我，却没有声张，只是对我露出了一个胜利者的微笑。
从那天起，我便开始修炼娘亲留下的唯一遗物——《嫁衣神功》
功法第一页。
「以怨为食，以恨为力。」
修炼此功，皮肉之苦，皆为虚妄。
我藏在心口的怨气珠，在吸收了她俩七年的恶意后，已经从米粒大小，变成了龙眼那么大。
珠子上刻着一道道痕，如今是 995 道。
还差 5 道，我就能练成。
我跪在地上，将碎瓷片一片片捡起。
手掌的伤口已经不再流血，烂皮下的新肉正在飞速生长，不留一丝疤痕。
这就是嫁衣神功的奇妙之处。
只要我不死，再重的伤也能复原。
功法大成之后，便可吸走他人气运，连同他们后半生的荣华富贵，尽数化为我的嫁衣。
正想着，楚灵儿的贴身丫鬟翠儿走了过来，将一盆洗脚水直接泼在我脸上。
「大小姐说了，这地脏，让你再擦一遍。」
水顺着我的头发流下，带着一股骚臭味。
我抬起头，冲她笑了笑。
「好的，翠儿姐姐。」
翠儿被我的笑弄得一愣，随即脸上露出鄙夷。
「贱人就是贱人，怎么作践都不知道反抗。」
她啐了一口，扭着腰走了。
我能感觉到，心口的怨气珠又热了一分。
真好。
这楚府里的每一个人，都是我的养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