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曦的报复，来得比我想象中更快，也更……愚蠢。

第二天一早，公司内部的OA系统，就挂出了一则人事任命。

任命白曦为新成立的“战略发展部”总监，直接向董事长汇报。

我的CEO职权，被硬生生砍掉了一半。

所有关于公司未来走向的重大决策，理论上，都要经过她的部门。

一时间，公司里风向大变。

昨天还对我佩服得五体投地的人，今天见到我，眼神都躲躲闪闪。

几个部门主管，更是直接抱着文件，敲开了白曦那间新装修的、比我办公室还大的总监室的门。

墙头草，风往哪边吹，就往哪边倒。

人性如此，我不意外。

白曦的得意，几乎要从门缝里溢出来。

她穿着一身香奈儿最新款的套装，踩着高跟鞋，在我办公室门口“路过”了三次。

每一次，都伴随着一阵浓得呛人的香水味和一声刻意拔高的、和其他主管谈笑风生的声音。

“哎呀，李总监，你这个想法太大胆了，不过我喜欢！就这么干！”

“王经理，这件事你不用管了，我直接跟董事长说。”

她在向我**。

看，你一个空降兵，斗得过我这个“皇亲国戚”吗？

你的权力，你的人，我随时都能拿走。

我没理她。

她就像一只聒噪的孔雀，拼命开屏，想吸引所有人的注意。

可惜，在我眼里，她连毛都算不上好看。

我把注意力，重新放回“沉浸式实景”这个项目上。

白曦以为拿走了决策权，就能架空我。

她不懂。

一个项目真正的核心，不是决策，是执行。

是那些在电脑前敲代码、在客户公司楼下等几小时、在深夜的会议室里争得面红耳赤的执行者们。

而这些人，现在都听我的。

“姜总。”

项目组的负责人，一个叫陈默的年轻人，敲门进来。

他脸色很难看。

“财务部那边，把我们的预算申请驳回了。”

“理由是，公司战略调整，该项目需要重新评估。”

“这……这不明摆着是白总监在卡我们吗？”

我点点头，示意他坐。

“预料之中。”

“没有钱，项目怎么启动？‘星轨’那边的合同……”

陈默一脸焦急。

“合同我已经盖了我的私人印章，按了手印。”

我平静地说。

“如果公司违约，所有赔偿金，我个人承担。”

陈默愣住了，眼睛瞪得老大。

“姜总，你……”

他想说“你疯了”，但没敢说出口。

违约金是八十万。

在他看来，我一个打工的CEO，就算年薪高，这也不是一笔小数目。

我为什么敢这么做？

因为我知道，这家公司，包括财务部的保险柜，都是我的。

我用我左边的口袋里的钱，赔给我右边口袋，有什么问题吗？

“别担心。”

我安抚他。

“钱的问题，我会解决。”

“你现在要做的，是稳住团队。告诉他们，项目照常进行，工资奖金，一分都不会少。”

“如果有人想走，想去抱白总监的大腿，也别拦着，欢送。”

“我要的，是能打仗，也敢打仗的人。”

陈默看着我，眼神里的担忧，慢慢变成了种说不清的光。

他用力地点了点头。

“我明白了，姜总。”

他转身出去，腰杆挺得笔直。

我知道，从这一刻起，这个团队，才真正是我的了。

白曦的釜底抽薪，不但没抽掉我的根基，反而帮我筛选出了一批真正可靠的人。

我还得谢谢她。

下午，我接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电话。

是“星轨”平台的负责人，李总。

“姜总，冒昧打扰。”

他的声音听起来有点急。

“我听说，你们公司内部……好像有点变动？”

“今天你们一位白副总联系我，说要重新商议一下合作的细节。她……她提出的一些条件，恕我直言，非常不专业。”

我眉毛一挑。

白曦竟然绕过我，直接去找了合作方。

这是职场大忌。

她真的，蠢得清新脱俗。

“哦？她提了什么条件？”

我来了兴趣。

李总在电话那头，似乎是苦笑了一声。

“她说，我们平台必须给她的个人社交账号引流一百万粉丝，作为合作的附加条件。还说……要把宣传费用，压到两百万。”

“姜总，‘星轨’虽然不是什么顶级平台，但也是有底线的。这种公私不分、外行指导内行的合作，我们没办法接受。”

“如果您这边不能解决的话，我们可能要考虑……终止合作了。”

“李总，别急。”

我敲了敲桌子。

“白副总的个人行为，不代表公司立场。”

“合同，按我们之前谈的走。一切照旧。”

“至于她那边，我会处理。给你带来的麻烦，我很抱歉。”

挂了电话，**在椅子上，忍不住笑出了声。

白曦，你真是上天送给我的活菩萨。

我正愁没有足够分量的把柄，一击致命。

你就亲手把刀递到了我手上。

绕过CEO，私下联系合作方，试图为自己谋取私利，恶意压价，损害公司利益。

这几条罪名，哪一条，都够她滚蛋了。

但现在还不是时候。

子弹，要等到最关键的时刻再上膛。

我要让她在最风光、最得意的时候，从最高的地方，摔下来。

那样的烟火，才够绚烂。

傍晚，魏哲来送东西。

不是公司的文件，是我私下让他帮忙买的一些书。

他看到我办公室门口挂上了“战略发展部”的新牌子，愣了一下。

然后又看到白曦和几个主管有说有笑地从里面走出来。

白曦瞥了我一眼，眼神里的得意和炫耀，像是开了屏的火鸡。

魏哲把东西递给我，挠了挠头，小声问：

“姜**，你……没事吧？”

他的眼神很干净，是纯粹的关心。

和公司里那些复杂、探究、幸灾乐祸的眼神，完全不同。

我摇摇头，接过东西。

“能有什么事。”

“对了，帮我个忙。”

我从钱包里抽出一张卡，递给他。

“帮我买点东西，清单我发你手机上。”

“密码六个零。”

魏哲看着那张黑色的卡，手抖了一下。

他显然认得这张卡。

无限额度的百夫长黑金卡。

他抬头看我，眼睛里全是？但什么都没说。

只是默默地接了过去。

“好。”

我看着他转身离开的背影，知道他心里肯定翻江倒海。

无所谓。

有时候，让别人知道一点你的实力，能省去很多不必要的麻烦。

白曦以为她的必杀技是董事长。

而我的必杀技，是这家银行，都是我们家开的。

大家，玩的不是一个游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