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逾白在荆城这小镇一住,便是半载。春日的桃花落了,夏日的荷花开了,
他依旧每日往返于客栈与江家新设的分号之间。白日里他是运筹帷幄的江家主,
处理起生意上的事干脆利落;可一回到清风客栈,换上素色常服,
便成了那个会蹲在地上陪阿淇玩弹珠、会耐心教阿淇刻木鸢的江叔叔。这日傍晚,
江逾白刚从城外货栈回来,手里提着个油纸包——是城南老字号的糖蒸酥酪,苏清沅爱吃的。
他走进客栈时,正看见阿淇蹲在门槛边,手里捏着块刚刻好的小木牌,见他进来,眼睛一亮,
小跑着迎上来。“江叔叔!”阿淇仰着小脸,把木牌递给他,“这个给你。
”木牌上歪歪扭扭刻着个“江”字,边缘还毛糙着,却是孩子十足的心意。江逾白接过,
心头一暖,揉了揉他的头发:“刻得真好,阿淇手真巧。”阿淇被夸得红了脸,
小手攥着他的衣角,小声问:“江叔叔,我……我可以叫你江爹爹吗?”江逾白愣了一下,
随即眼底漫开笑意,声音放得极柔:“当然可以。你想叫什么,就叫什么。”“江爹爹!
”阿淇立刻脆生生喊了一声,眼里的光比天上的星星还亮。这一幕,
恰好被从厨房出来的苏清沅看见。她端着碗刚炖好的银耳羹,站在廊下,
看着那一大一小相视而笑的模样,指尖微微一颤,却终究什么也没说,只是轻轻叹了口气,
转身回了屋。这半年来,江逾白的好,她看在眼里,记在心里。他白日忙得分身乏术,
晚上却总记得绕去城南买她爱吃的糖蒸酥酪,哪怕有时去晚了卖光了,
也会带回些别的小点心,笑着说“明日再给你买”;他去邻县考察生意,
回来时总不忘给她带些当地的小巧首饰——不是什么名贵物件,却是他细心挑的,
知道她不喜张扬,尽是些素净的银簪、玉坠;给阿淇的更是不少,
新做的衣裳、好玩的玩具、上好的笔墨纸砚,从没有落下过一次。可他又始终保持着分寸。
从不说过分的话,从不做逾矩的事,只是默默照顾着她们母子,像春日里的暖阳,不灼人,
却足够温暖。连客栈的小二和她身边的丫鬟青禾都私下劝她:“**,
***是真心待您和小公子好。您看他为了您,在这小镇住了半年,京里那样的家世,
却半点架子没有,这样的人,错过了可就难找了。
”青禾还偷偷跟她说过听来的闲话:“听说江家的长辈都快急疯了,***今年都二十五了,
别说娶妻,连个亲近的女子都没有。前些日子还有人传,江老夫人私下说,哪怕不结婚,
能带回个亲生的孩子也行,总不能让江家这一脉,将来过继给旁支去。”苏清沅听着这些,
心里愈发不是滋味。她不是草木,江逾白的深情与克制,她如何能不感动?可沈砚辞那道坎,
还有阿淇……她总怕辜负了江逾白,也怕委屈了阿砚。这夜,江逾白处理完分号的事回来,
见苏清沅还在灯下翻看着账本,便走过去,
把手里的油纸包放在桌上:“今日路过城西的铺子,看见这梅花糕做得好,给你带了块。
”苏清沅抬起头,看着他眼底的***,轻声道:“***,你不必这样的。
”江逾白在她对面坐下,笑了笑:“我愿意。”他顿了顿,又道:“清沅,
我知道你还在顾虑。但我等得起。不管多久,我都等你点头。
”苏清沅看着他温和而坚定的眼神,心里那道防线,似乎终于松动了些。她拿起那块梅花糕,
轻轻咬了一口,甜糯的滋味在舌尖化开,也暖了心底那片冰凉的角落。或许,
她真的可以试着,再相信一次。这日傍晚,江逾白陪阿淇在河边放完风筝回来,
苏清沅正站在客栈门口等他们,手里还拿着件刚缝好的小褂子——是给阿淇做的,针脚细密,
领口绣了只小小的木鸢。“回来了?”她抬头看江逾白,夕阳落在她眼里,
竟比往日多了些亮意,“阿淇玩累了吧?快进来喝碗绿豆汤。”阿淇扑进她怀里,
仰着小脸说:“娘,江爹爹教我放风筝,飞得好高!”江逾白听着“江爹爹”三个字,
心里暖烘烘的,刚要说话,却见苏清沅把阿淇交给丫鬟,转头看向他,轻声道:“***,
你随我来一下。”他跟着她进了里屋,苏清沅给他倒了杯茶,沉默片刻,
忽然开口:“这么久了,沈砚辞……他有问你找到我了吗?”江逾白握着茶杯的手顿了顿,
如实道:“我没跟他说。前几个月他递过信,问荆城这边有没有消息,我只说没找到。
后来……许是觉得没希望,就没再问了。”苏清沅点点头,指尖轻轻划过杯沿,
像是下定了决心:“你跟他说吧。告诉他我在这里,阿淇也在这里。”江逾白猛地抬头,
眼里满是惊讶:“清沅,你……”“还有***,”她打断他,抬眼望过来,眼神很亮,
也很认真,“我有几件事,想跟你说清楚。”“你说。”江逾白忙应道。“第一,
”她数着手指,声音平稳,“我这样的情况——嫁过人,带着孩子,
你家族若能同意我们在一起,才行。江家是世家,我不想因为我,让你在族中难做人。
”江逾白立刻道:“这个你放心。我爹娘虽急着让我成家,但他们更重品行。
你是什么样的人,我跟他们说清楚,他们定会同意。若真有人反对,我自有办法周旋。
”苏清沅轻轻“嗯”了一声,继续说:“第二,沈砚辞那边……他若没意见,才行。
你们是好兄弟,他又是阿淇的生父。他若不松口,我们就算在一起,往后也难免生隙,
走不远的。”江逾白他想了想,点头道:“我懂。我会跟他说清楚我的心意,
也会跟他谈阿淇的事。他虽性子冷,但不是不讲理的人。”“第三,
”苏清沅的声音放软了些,“阿淇……我希望你帮我争取留在我身边。他是我一手带大的,
我舍不得跟他分开。你……应该不介意吧?”“我怎么会介意。”江逾白失笑,
“我想照顾你们母子,自然包括阿淇。他留在你身边,我才放心。
”苏清沅眼里闪过一丝暖意,又补充道:“但你不要担心,他还是姓沈,
不会记在江家族谱上。他是沈砚辞的儿子,这一点,我从没忘。”江逾白握住她的手,
语气郑重:“清沅,这些都不是问题。你说的,我都会做到。”苏清沅看着他,
终于轻轻笑了,眼角的梨涡浅浅的:“若是这些都能成,我们就回京城。我也想我爹娘了,
还有阿淇……他也该上学了。总不能一直把他藏在这小镇上。”江逾白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,
反手握紧她的手,只觉得满心得偿所愿:“好。我这就给沈砚辞写信。等他回信,
我们就动身。”窗外的月光洒进来,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。苏清沅望着窗外的夜色,
心里忽然很平静。这五年的躲藏,像一场漫长的梦,如今终于要醒了。或许前路还有波折,
但这一次,她不是一个人了。江逾白坐在灯下,将这半年在荆城的事一一写进信里。
从初遇时见她,到陪孩子刻木鸢、放风筝,再到自己如何动心、如何开口,
连阿砚喊他“江爹爹”时的雀跃,苏清沅提及回京城时的犹豫,都写得清清楚楚。末了,
他添了句:“她愿意见你,也愿考虑与我相伴,只是阿砚需留在她身边。你若来,
我在荆城等你。”信寄出后,江逾白反倒夜夜难眠。白日里他依旧去分号理事,
可指尖划过账本时总有些心不在焉;夜里回客栈,看苏清沅教阿淇读书,明明是温馨的画面,
他却总忍不住想:沈砚辞看到信会是什么反应?他会不会立刻赶过来?清沅会不会见了他,
就改了主意?他已给家里去了信,说自己遇着心仪之人,是个带着孩子的和离女子,
性子温厚,想求娶。江老夫人起初还念叨“怎么是个带孩子的”,可听他说清苏清沅的品性,
又知他这么多年没对谁动过心,终究松了口:“只要是良家妇女,对你真心好,
带个孩子怕什么?你赶紧带回来让我们瞧瞧,别再拖了。”家里的事落了定,可沈砚辞那边,
才是最让他悬心的。他太清楚沈砚辞这些年的境况——和他一样,身边没半个女眷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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