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清沅将清风客栈的事托付给相熟的掌柜，不过三五日便料理妥当。离荆城那日，

天刚蒙蒙亮，江逾白已让人备好了宽敞的马车，沈砚辞的马车跟在后面，

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。一路向北，路途漫长。起初阿淇对沈砚辞还有些怯生，

只敢隔着马车帘子偷偷看他。沈砚辞却极有耐心，每日歇脚时，

总会寻些新奇玩意儿逗他——有时是街边买的糖画，有时是亲手刻的木蜻蜓，话不多，

却总在阿淇凑近时，放柔了眉眼。几日后，阿淇终于肯主动凑到沈砚辞身边，

拿着他给的木蜻蜓问：“沈叔叔，你是我爹爹吗？”沈砚辞正在给木蜻蜓补漆的手一顿，

抬头看他，声音是从未有过的温和：“是。”阿砚眼睛一亮，立刻笑起来：“娘说我有爹爹！

我现在有江爹爹，还有亲爹爹，真好！”苏清沅坐在一旁整理行囊，听见这话，指尖微顿，

却没回头。江逾白拍了拍阿淇的头，对沈砚辞递了个眼神。这一路，

苏清沅对沈砚辞始终客气。他递水，她道声谢；他问阿淇是否适应，她点头答“还好”，

语气平和，却总隔着层无形的距离。沈砚辞看在眼里，心里不是不怅然，却也明白，

这是最好的模样。他常看见江逾白替苏清沅拢紧车帘，看见他弯腰给阿淇穿鞋，

看见他夜里歇在驿站时，会先去苏清沅母子的房间查看炭火是否充足。江逾白的好，

是细致又妥帖的，像春日里的雨，润物无声。他忽然就懂了，

为什么苏清沅会选他——比起自己当年的冷淡与疏离，江逾白才是那个能让她安心依靠的人。

抵达京城时，已是半月后。苏清沅没先去江家，也没去沈家，只让马车停在自家布庄门口。

苏母听见动静迎出来，看见女儿和外孙，眼泪瞬间就掉了下来，

一把将两人搂进怀里：“我的沅儿！我的阿淇！可算回来了！”苏父站在一旁，眼眶也红了，

拍着女儿的肩，半晌才憋出一句：“回来就好，回来就好。”第二日，